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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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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

紀樾沒想到寧卿會求助他, 在聽見她話的一瞬間,微楞。

他沒有反應,寧卿以為他是不幹, 怎麽辦,難道真的只有師兄能幫她?

“真的要我來?”回神的紀樾問她。

這話讓寧卿眼前一亮, 她這神態變化太過明顯,裴謹一眼便看見, 她確確實實不想讓他幫她,若是上次替她祛除妖氣有別的選擇,她或許也不會選擇他。

寧卿現在嘴唇已經徹底麻木,無法開口說話,只能點點頭。

“那我來了?”

紀樾去看旁邊站著不辨喜怒的男人, 雖然裴謹喜歡寧卿,但她對她這個師兄好像並沒有那方面的心思, 他竟松了口氣。

想完他皺皺眉,寧卿對她師兄有沒有那方面的心思跟自己有什麽關系。

走近躺在蛇堆上的少女, 惡心的毒蛇殘軀之上, 寧卿天青色的衣裙散開, 至純至惡,極致的反差營造出一副靡麗的畫面。

紀樾走到她身前,想將她扶起來,但若是站著,他無法幫她將蛇毒排出,只能維持原狀。

手指觸碰到少女的裙擺,卻無法進行下一步, 猶豫掙紮時他發現寧卿神色有些痛苦,不再耽擱, 壓下心頭那些有的沒的念頭,果斷將她的裙子掀開。

寧卿自己查看傷口時已經將裏面的褲子給拉下來,紀樾只掀開了小部分,便看見膝蓋往上那一小截大腿,咬咬牙繼續往上掀。

一旁註視著所有的裴謹眼神極冷,他試圖讓自己冷靜,就這麽看著寧卿的裙子被別的男人掀開。

從光滑白皙的小腿,再到膝蓋,肌理勻稱的大腿,雪白肌膚就這麽暴·露在空氣之中。

紀樾還在往上掀,裴謹腦中難以抑制地出現寧卿以後和別人成親,和別人親密的畫面,僅是這樣想想,他的心裏的郁氣便源源不斷地滋生。

克制自己上前,裴謹就這麽站在原地看著那兩人,看著紀樾的手指觸碰到少女腿上白膩的肌膚,看著她微微瑟縮睫毛顫抖卻努力隱忍的模樣。

他沒有阻止,沒有上前,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兩人。

寧卿有所察覺看過來,她觸到師兄說不清道不明的的目光後,心頭一顫,立即垂下眼睛。

在紀樾的擠壓下,傷口又癢又疼,寧卿緊閉雙唇克制自己叫出聲。

“有些難擠,可能……”可能得用別的辦法。

紀樾的額頭已經沁滿汗水,一滴滴滾落至寧卿的傷口處,疼得她小臉緊皺。

至於是什麽辦法,在場三人都心知肚明,這個位置,寧卿十分抗拒,但別人願意幫她已經很好,她有什麽立場不願意。

寧卿咬牙點頭,“麻煩你了。”

為了顯得不那麽奇怪,寧卿睜開眼盡量讓自己坦然一些,就當是在看大夫,不斷在心中給自己洗腦,她逐漸放松。

現在是寧卿過了心裏那關,但紀樾過不去,之前的擁抱在他看來已是一件太過親密的事情,而現在卻要幫她把傷口的毒液吮吸出來……在別處還好,可大腿處太過私密。

紀樾心裏掙紮許久,最終暗暗在心中做出一個決定。

徹底想清楚的紀樾俯身,盡量不用別的地方觸碰到寧卿,可就在唇瓣和她的肌膚相貼時,他突然被一股力量推開。

裴謹神色平靜,眼底卻藏著男人才能看懂的侵略性,紀樾冷聲道:“你這是做什麽?”

兩人之間的較量被寧卿看在眼裏,她強撐著道:“師兄,他是在幫我。”

是啊,他是在幫寧卿,她寧願要一個陌生男人幫她,肆無忌憚地觸碰她的身體,也不願意讓他這個師兄觸碰,就這般討厭他,這般厭惡他麽。

“你和他是什麽關系?”

寧卿不知師兄這話是什麽意思。

“你和他才認識多久?”男人追問。

寧卿心裏有些亂,她和他認識還是挺久了,只是師兄不知道旁邊的少年是紀樾罷了。

“師兄,不是,這不一樣。”寧卿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,只是下意識反駁。

“你告訴我,有何不同?”

“……”

“為何你寧願讓一個陌生男人觸碰你,卻不願讓我來?”

師兄的話和語氣越來越奇怪,寧卿啞口無言,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阿寧,你回答我。”

寧卿被問的有些崩潰,腦子混亂不堪,她恨不得自己立即暈過去,逃避師兄的問題。

正想著,她的意識越發模糊,漸漸沒了回答師兄的力氣,合上眼簾,陷入昏睡中。

裴謹見寧卿昏迷,眼中露出往日不敢流露出的癡迷,手指輕撫她的雙頰,若她一直如此乖巧聽話就好了。

裴謹眸色微深,將她被紀樾觸碰過的傷口用力擦拭幹凈,一遍接一遍,可又怕她疼,立即放輕動作。

低頭,雙唇輕觸寧卿大腿處的皮膚,短暫的停頓後,用力吮吸,許是疼痛,昏迷中的寧卿蹙緊眉頭,大腿肌肉微微瑟縮。

裴謹舌尖發麻幾乎感受不到舌頭的存在,寧卿血液中的毒液緩慢地滲透進他的身體。

直到吸出的血液是鮮紅的,他才停止。

寧卿的血液在他嘴裏流淌,滾燙鮮甜,他喉結滾動,將其咽下。

紀樾像是看瘋子那樣看著他,“……”

陷入昏迷的寧卿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地面晃晃悠悠,她這才發現自己是在師兄的背上,他背著自己。

這裏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地宮,而是一截長長的通道,洞壁上也掛著油燈,她拍拍裴謹的肩膀,“師兄,我好像沒事了,你放我下來吧。”

裴謹卻並未放開,反而摟得更緊了些,寧卿感受到臀部的溫度,有些別扭,“師兄,我真沒事了。”

她的堅持,裴謹最終還是妥協了,松開了她。

寧卿沒有問後來發生了什麽,是誰幫她將毒液吸出來,三人很有默契,誰也沒有主動提及此事,就這麽無風無浪地過去。

這條通道很長,寧卿的靈力在緩緩恢覆,她開始和團團溝通,【團團,你在這兒能感受到靈氣濃郁的東西嗎?】

團團點點頭,【主人你順著面前這條通道繼續走,若是要換方向了,團團會提醒主人的。】

【好!】寧卿琢磨著給團團漲夥食費,每天多兩瓶丹藥!有獎勵才有動力嘛。

丹藥,對哦,她之前被蛇咬了,可能還有餘毒。

取出解毒丹吃了一顆,看看一旁面無表情的師兄,又看看紀樾,最終沒有問,分別給了他們一瓶解毒丹,“都吃一顆吧,以防萬一。”

紀樾吃了,可師兄只是將丹藥收了起來。

既然這樣,替她將毒液吸出來的應該不是師兄。

寧卿放心。

自從遇見那場蛇潮,寧卿生怕會再次遇見,好在一路上還算安全,可這通道未免太長,終於看到盡頭,卻發現左右各有一個通道。

【主人,往左邊走。】

有團團這個探路神器的存在,寧卿也不糾結了,她指著左邊的拐角,“我們走這邊吧。”

裴謹看向左邊那黑漆漆的洞口,神色微斂,這是一種直覺,左邊恐怕會有危險。

但越危險的地方越有機遇,三人走向那滴滴答答不斷往下滴水的通道。

走至深處,幾人隱約聽見嘩啦啦的流水聲,但面前是一堵墻,根本沒了入口。

“師兄,之前我們是怎麽從地宮出來的?”寧卿問。

當時也沒有出口,或許那裏的原理和這個相似。

“那裏出現了一道門。”

就在裴謹將寧卿傷口處的毒液吮吸幹凈後,一側墻壁逐漸升高,露出了一道門,他們便是從那裏出來的。

自動出現的,難道她們現在只能等著?寧卿不願意坐以待斃。

重點關註墻壁上掛著的油燈,她踮起腳仔細摸索,但是無法轉動,也沒有機關按鈕,她看的那些電視裏燈和墻壁上的磚是最容易藏機關的。

圍這墻仔仔細細摸了一圈,也沒有發現哪塊磚有松動的跡象,這秘境闖關腦子不聰明的人還真闖不了。

就在寧卿嘆氣時,裴謹走到盡頭的那堵墻邊,伸手推動墻壁,然後,寧卿發現這堵墻像門那樣開了?

這也行?

搞了半天,這堵墻並不是盡頭,只是一個極為拙劣的障眼法,還真障住了寧卿的眼。

不僅如此,這道墻背後暗藏玄機,若是沒有止住腳步往前一邁,便會墜入萬丈深淵。

她們這條通道似乎懸掛在深淵之上,底下是如墨般的潭水,水聲轟鳴,深不見底的水潭之中,層層石壁高聳。

最高處的石臺上綻放著一株通身潔白散發著柔和光芒的花,四片花瓣像是徐徐展開翅膀的蝴蝶,每片花瓣的金色紋路繁覆華麗。

寧卿心心念念的噬骨蝶以她完全沒預料到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。

而令她更為震驚的是,不止有她們這個通道,這個水潭之上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有一個通道,中間便是盛開的噬骨蝶,她們對面通道的那扇門緊閉著,而其餘東西兩個方向的通道站著人,甚至能聽見他們的驚呼聲。

就像是一個劃分成四等分的圓,噬骨蝶就在圓圈中心,寧卿三人恰好位於圓圈正南方。

“噬骨蝶!這是已經近乎絕跡的噬骨蝶!”

“沒想到這太清秘境竟然還藏著一株。”

若是拿去拍賣將是天價!

有些人耐不住,居然噗通直接跳下,墜入深不見底深潭,頃刻間便被黑沈的潭水湮沒,接連跳下去幾個人,皆是有去無回。

現在寧卿知道了,肯定是這秘境故意的,噬骨蝶就在面前,縱然心裏再癢癢也得不到。

叫她直接從這裏跳到水裏她是不敢的,前面跳下去的幾人全部有去無回,還是命比較重要。

寧卿緊盯著噬骨蝶不放,而紀樾,則是看著那株花上滴下來的水。

噬骨蝶之上的洞穴頂部,伸出一截如玉般晶瑩剔透的巖石,水滴極緩慢地匯聚在尖端,一滴清澈透光的水珠啪嗒落到花瓣之上,再滾入噬骨蝶底部的水坑中,千萬年來,水滴石穿,巖石上已經形成一個水坑,水滴匯入,濺起小小的水花。

這便是一滴難求的聖靈之水。

正愁怎麽過去,寧卿卻發現紀樾似乎打算從這裏一躍而下。

“你幹嘛?”寧卿震驚,立即拽住他。

紀樾緊盯著聖靈之水,來這裏便是為了這個,他不會將眼前的機會錯過。

垂眸註視著寧卿握緊他手腕的手,抿了抿唇,低聲道:“手。”

寧卿這才訕訕放開,“你別沖動。”

下去不死不算難事,怎麽從水裏爬到高臺上才是最大的問題,即便摘到了噬骨蝶,他也無法回來。

“我們先想想辦法,你直接跳下去到時候東西拿不到,反而交待在這裏。”

寧卿話糙理不糙,她說完,紀樾疑惑,“你知道我要找什麽?”

她搖頭,“不知道啊。”

紀樾顯然沒信。

寧卿也沒理會,她現在有正事兒呢。

【團團,你的小翅膀能飛了嗎?】寧卿打著團團的主意。

【主人,我還沒試過。】

團團在寧卿丹藥的餵養下長勢驚人,但不長個子,只長翅膀,它也沒機會出來飛一飛,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。

【那你出來試試?】寧卿哄著它。

【好!】

這裏並沒有其他人,紀樾是男二品性自然信得過,她直接將靈獸空間待著的團團放出來。

團團窩在寧卿的懷裏,看著外面的萬丈深淵有點害怕。

寧卿貼心地將那道門關上,避免團團試飛的時候掉下去,“團團,你肯定行!”

聽見主人的鼓勵,團團像是打了雞血般充滿幹勁,“主人,我去了!”

這樣來回飛了幾次,團團越發熟練,愛上了飛翔的滋味,“主人,我可以!”

寧卿還不放心,讓團團嘗試過各種高難度飛翔動作都沒問題後才停下。

她推開那堵墻,摸摸團團的頭,“記住只摘兩瓣,去吧。”

噬骨蝶再生能力極強,但這有個前提條件,只有花瓣在,才能再生。

噬骨蝶的花瓣才是吸收靈氣的關鍵,一旦花瓣被蟲蟻啃食殆盡或被人摘走,那一整株花枝便會枯萎,徹底消失。

人心貪婪,大部分人會將四片花瓣一起摘走,不願留給別人,這世間的噬骨蝶摘一朵便少一朵,以至於現在近乎絕跡。

寧卿打算摘兩片,留下兩片讓其再生。

團團扇動翅膀飛向巖石聳立的高臺,停在噬骨蝶之上,它只能用嘴叼,一次摘一瓣,盡量收著牙齒不將花瓣咬碎,一片比團團大許多的花瓣緩緩移動,最終從主幹脫落。

東西兩側的修士眼睜睜看著那只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將花瓣摘走,這無疑引起眾人的憤怒。

“那是什麽?”

“怕是誰家的靈獸。”

奈何他們沒有飛行靈獸,即便有,靈力被壓制也無法將其放出。

“我倒要看看是誰!”一修士憤怒道。

東西兩側的修士只能看見對面的人,卻看不清位於夾角處的寧卿,他們根本不知道這般花瓣究竟是被何人摘走,更別提出去後殺人越貨。

更可惡的是,那只不知道是什麽的白團子搬走一片花瓣後,竟又搬走一片,只有四瓣的噬骨蝶現在只剩下兩瓣。

團團取回花瓣,寧卿抱著它狠狠親了兩下,迅速將花瓣收進儲物袋藏好。

紀樾看著她欲言又止。

“你幹嘛?”寧卿警惕。

老實說,寧卿舍不得給出去一瓣,這人是紀樾也不行。

“你花瓣上的水能否賣給我?”



花瓣上的水?

這莫非還是個寶貝!

寧卿神識探進芥子袋,潔白的花瓣上確實沾著水滴,她用意念操控花瓣將上面的水滴收集進瓷瓶裏,收集了整整五滴。

“等我想想。”寧卿打著馬虎眼。

“只要你能把水賣給我,我能答應你任何條件。”

寧卿聞言眼前一亮,上下打量著紀樾,“真的?”

她的眼神太容易讓人誤會,紀樾感覺怪怪的,竟後悔太快做出承諾。

她不會提出些奇奇怪怪的要求吧?

“出去再說吧。”寧卿對他承諾不怎麽感興趣。

得到她最想得到的東西,寧卿現在一身輕松,只要從這裏出去,這次的任務便結束了。

她揚了揚嘴角,卻發現一旁的師兄一直都未說話。

“師兄?”

裴謹壓住喉頭翻湧的血腥氣,搖搖頭,“無事。”

蛇毒在蔓延,得盡快離開這裏。

高臺之上的噬骨蝶還有兩片花瓣,有人見花瓣被人取走,心裏著急,不死心繼續往潭中跳,游過漆黑的潭水,就要爬上高臺,腳下卻突然被什麽拽住,水面一圈圈波紋散去,最終又恢覆一片死寂。

眾人面面相覷,面露驚恐之色。

接連跳下去的人似乎打擾到潭底隱藏的東西,一頭形似水牛的巨大的怪物突然從水中沖出,掀起一陣巨浪,四個通道劇烈搖晃,墻壁上裂開幾條縫隙,大有坍塌的趨勢。

裴謹一把將寧卿抱進懷裏,震動還在繼續,墻壁乃至地面一片片碎裂。

對面無人的通道率先崩裂,巨大的石塊瞬間落入潭水,狠狠砸到怪物身上,但它的動作沒有受到任何阻礙。

這個變故嚇得在場眾人驚聲尖叫,四個方位的通道接連碎裂,最終只剩下寧卿她們所在之處尚能堅持。

寧卿立即取出避水丹遞給師兄和紀樾,“快吞了!”

只要有避水丹在,她們便有一線生機。

腳下地板在她們服下避水丹後立即崩裂,寧卿緊緊閉上雙眼,噗通落入水中。

耳邊是氣泡咕嚕嚕的聲音,她的手被師兄緊緊拉著,紀樾也在她們不遠處,三人盡量往邊上游,遠離那頭怪物,以免遭到攻擊。

可誰知,那怪物像是發現了她們,急速逼近她們,震蕩的巨浪搖得寧卿頭昏腦漲。

怪物長著血盆大口,只一口便能將她們三人吞下。

寧卿發現師兄拽著她的力氣在逐漸變小,她意識到不對,立馬往師兄那邊靠近,只見他面色蒼白,嘴角有縷縷黑色絲線在水中蔓延開。

師兄受傷了?這一路上她竟沒有察覺!

身後的怪物緊跟而來,寧卿反手握緊師兄的手,拉著他想要游到岸邊,可她力氣太小,和怪物靠近的速度相比太過緩慢。

已經游到前方的紀樾見寧卿並未跟上來,又折返回去。

突然,少年瞳孔緊縮,他一把拉過寧卿,可他自己卻被卷入那怪物的血盆大口之中。

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,寧卿耳邊瞬間寂靜,紀樾被吞噬的畫面不斷在她眼前閃過。

他……

容不得她想太多,強壓住心頭翻滾的情緒,將昏迷的師兄拽到岸邊。

那頭怪物竟沒再追她們,像是極為痛苦地在水裏翻滾。

寧卿用力往怪物的方向游去,手中出現一柄長劍,可還未靠近,一陣巨浪拍來,寧卿砸在一塊巨石上,肋骨像是斷裂般疼痛,緩緩沈入水中。

……

溪水潺潺,兩個衣衫襤褸之人坐在溪邊草坪,氣氛有些冷寂。

“師兄,你說他真的被怪物吞了嗎?”從潭底出來的寧卿抱著雙腿,茫然地問。

紀樾是為了拉開她才落入了那怪物的嘴裏,被吞的本該是她。

裴謹卻不回話,他的心臟墜墜的疼,因為寧卿對那少年的在意,也因為體內蔓延的蛇毒。

這毒並不算多,待離開這裏,他有辦法解決。

可現在寧卿對那個少年的關註和在意,已經成了無解的難題。

“不行,我得去找他!”寧卿過不了心頭那關,紀樾是為了救她,怎麽能放任他不管。

他雖是男二,沒這麽容易就死,可也不能因為這個,就棄他於不顧,況且他還是因為救自己才深陷危險之中。

若是不管不顧地離開,她會愧疚一輩子。

寧卿才擡腳,她就被男人拽進懷裏。

摟緊她的腰,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,聞著她身上令他眷念的味道,“阿寧。”

此時男人臉色蒼白得宛如透明,抱緊寧卿的那只手都已麻木無力。

面對師兄的觸碰,寧卿渾身僵硬,立即掙開他的手,她垂眸小聲道:“師兄,我去看看,很快就回來。”

寧卿將各種丹藥一股腦留給師兄,轉身小跑著離開。

裴謹看著滿心滿眼都是別人的寧卿走遠,身體驟然缷力,硬撐了許久的身體早已無法承受。

男人白衣已被鮮血染紅,墨發三千,靜靜地躺在草地上,陷入昏迷前,他想,若是留不住她,他該如何?

毒液蔓延入心,無數隱藏在心底的情緒漸漸被催生,他就像是蟄伏在陰暗裏的毒蛇,肖想自己一手養大的師妹,卑劣骯臟,見不得人,又醜陋至極。

或許蘭溪說得對,他終將萬劫不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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